双子图（下）

    会生长?怎么长?越长越大吗？我一时间想的入迷并没有搭话。二麻子似乎是觉得我不相信，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：

    二麻子第一次见到的双子图的时候，是送老程头的儿子程立雪回家。而程立雪就是收了我爸玉佩的那个古董商人。那日，他昏倒在街角上正巧被路过的二麻子给救了。二麻子就顺道把他送回了家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幅双子图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，双子图上不是这样的。那是一片茫茫的群山，山间画着一座古刹。在古刹的对面有一块巨石，石头旁立着一根木棍，上面挂着一幅金灿灿的经幡！周围到处都是烈日的足迹，唯独那块石头因为经幡的原因，留下了一抹阴凉。

    巨石上盘坐着一个光头小和尚，双手掐印，正闭着眼睛参禅。远处的山色迷茫，落日余晖把画纸渲染出一副诡异的金黄色。

    第二次见到双子图的时候，是程立雪失踪的时候。那天他去程家安慰老程头，再次见到了这幅双子图。可是这一看，他竟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。因为巨石上的小和尚不见了，而且那块巨石明显比先前小了许多！不仅如此，就连那幅经幡都小了许多。虽然两样东西都小了，可是看起来反而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！因为，你越是盯着两样东西看，你就会觉得他们似乎活了一般。

    二麻子忍不住好奇，就询问了老程头一般，是不是又换了一幅画？老程头悲伤的摇摇头，这幅画昨天的时候还是以前的样子，今天早上这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，就连老程头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。而唯一知道来历的只有程立雪，因为这幅双子图是他带回来的。从带回来这幅双子图之后，程立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。他有时候会自己跟自己说话，听起来就好像是自己跟自己聊天。

    由于当时程立雪失踪了，所以这事情二麻子就没有多打听，告知消息后就离开了。而他第三次来到程家的时候，是因为老程头的儿媳妇。老程头的媳妇因为意外，失足掉进了厂里面的炼钢炉子里面，尸体被滚烫的铁水融化，连遗骸都没有收拾出来。工厂里面处理后事的人正好是二麻子的叔叔，就拉着二麻子来老程家商量赔偿问题，那是他第三次见到这幅双子图。

    双子图又和以前不一样了，那个经幡不见了，原本应该是石头的位置，摆着一口银灿灿的棺材，那口棺材上面坐着一个蓝衣少年，少年面对着西斜的余晖，给人一种莫名的凄凉和孤独。而那座山间古刹也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盛的竹海。二麻子好像摸索出了一点规律，但凡老程家一出事，那双子图的画面就会发生变化。不过，当时程家人都忙着处理丧事，他也不好细问什么。原本想着有机会的时候，再看这里看看，没有想到的是，从那以后自己因为生活所迫，也就顾不得这些事情了。

    我们两个说着话的时候，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咳嗽声，看来是老程头醒了。我们两个人停下了交谈，打算先进屋看看。毕竟，这是在人家家，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在院子里面，事情好说就不好听了。进门的时候，老程头背靠着太师椅坐着，精神显得萎靡不振。他半低着脑袋，所以并没有看见我们。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听见我们的脚步声，还是在想着什么事情，总之，他自始到终都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老程叔，您老咋啦？”二麻子首先打了个招呼。老程头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，他脸上被岁月留下的皱纹深的就像沟壑，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泪水。他眼睛里面的苍老，在泪水的浸泡下，显得格外的沉重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只是看了一眼，我就感到一股刻骨铭心的悲凉。他以后该怎么生活呢？全家老小都没有了，他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，哎！看着着实是可怜啊！

    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，毕竟微笑在现在这个场合下，是肯定不行的。我只是木纳的点点头，尴尬的立在了一边。这事情怎么往下接，就看二麻子自由发挥了。

    老程头擦擦眼泪，扶着太师椅就要站起身来。二麻子和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，老头疑惑的看了看，又看了看二麻子：“你们二位？找谁啊？”

    “老程叔，您老不记得我了？”二麻子说着指了指自己：“我——麻子！您好好想想，我来过你家的。”

    “麻子？”老程头眯着眼睛想了半天，最后无奈的摇摇头:“哎！不好意思啊，人老了，啥都记不得了。对了，你们二位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
    “老程叔啊，我听说你孙子出事了，就过来看看。您看您老这么大年纪了，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！”

    “哎！费心了。你叫麻子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“对，麻子。这是我朋友——愣子。”麻子说着把我介绍给了老程头，因为麻子不知道我的名字，就随便给我编了一个。只是，编的这个名字有点太难听了。可是，为了兜住我们来的目的，我也只能点点头承认自己叫愣子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俩坐吧，快坐，家门不幸，让二位见笑了。我这把老骨头，指不定那天就没了，我也没有必要逞强了。你们啊，说得是实话，我一个人确实是管不了。来了也好，顺便帮帮叔吧！”

    老程头说着望了一眼里间的那张床，眼睛里面的眼泪又涌了出来:“我对不起我们程家的列祖列宗啊！好好的一家人，到我这里咋就断了香火呢？你说，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？我说了多少道了，不让他打他的注意，他就是不听啊！”

    “他?您老说的他是谁啊？”麻子扶着老程头的身子，趁机插了句嘴。

    “还能是谁？就墙上挂着的这幅双子图！”

    “老程叔，你们家这幅双子图神奇的很啊，您老能不能透透底，这是哪里来的啊？”

    “这幅画啊，说来话长，这是立雪带回来的。有十好几年了吧，那天，我儿子立雪像往常一样打烊回家。”老头的眼神里面露出了一抹追忆，继续道：

    正关门的时候，背后有人叫住了立雪。他回头一看，只见雪地里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，眼神木讷，嘴唇冻得乌青。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，大衣怀里面还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孩子。由于天气太冷，孩子的小脸冻得通红。他看起来很虚弱，微微的闭着眼睛，呼吸若有若无。

    不等立雪说话，那人操着很浓重的河南方言问道:“恁收玉佩不?”

    “玉佩?”立雪愣了一下，点点头，考虑到外面太冷，他打开了店门，将父子俩让了进来。又给男人倒了一杯开水，这时候男人从孩子的怀中取下了一块玉佩。

    玉佩圆圆的，比一块钱的玉佩大不了多少。虽然不大，但是这块玉佩的成色太正了，晶莹剔透，里面的纹路就像是丝绸一般，而且这些纹路构成了一副图案！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美妙的山水画！太精致了！太完美了！立雪本来就是爱玉之人，这一看就挪不开眼睛。

    随着玉佩的取下，原本安安静静的小娃娃，顿时大哭起来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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