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人证

吧……”我尽力安慰小鬼，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。容儿，如果你有什么事，我会内疚一辈子的，求你一定要平安，一定要平安……

    睡到半夜，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，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揉眼睛：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，夫人。”青雪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“适才红樱出去取水不小心在井台上滑了，不妨事的。”

    我略一沉吟，又向外交待：“哦，没事就好，都早些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这天早上我起得很早，小鬼看上去还是很疲惫，我给她喂了她两条鱼，她就急着要去看小四，我拗不过它，又想这宫中险恶，小四的身份万一暴露只怕会有麻烦，小鬼去他身边看着也好。

    我警告小鬼一定要小心，便放她去了梅池宫。

    张蒿坐在我身后给我挽发。

    昨天白天着急倒是不觉得，昨晚睡了一夜反倒觉得身上痛得不行，这么多天的打不是白挨的，身上到底是有内伤了。

    勉强坐了一会儿，便由张蒿服侍着躺下了。

    “夫人，还要继续留着她吗？”张蒿在一旁小心地问道。

    我抬头看了看门外，轻叹一声：“此一番她也象是要迷途知返的样子，我不忍赶尽杀绝。”

    张蒿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想不到会是她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我也叹了一口气，“若不是在狱中试探出来，我也不敢相信。”

    张蒿不语。

    “昨晚到底是怎么了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我听到动静去看时，她已经跌坐在井台上了，”张蒿摇头一叹“此一番夫人的性命可差点折在她的手上，留着这样一个人在这宫里，小人还是不安心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天我将血书递给她们两个，从青雪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痛，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愧，当时我就知道是她了……唉，也幸亏是试出了这一招，我才将那血书折了递给青雪，若是当时误递给她，只怕是要误了大事了！”

    “也幸亏夫人想出这个办法，”张蒿抬手将我膝上的锦被向上拉了拉，道“青雪看到夫人折下四折的血书，正中间的四个字正是‘找身毒人’，又想起你说过让她去找兰汐夫人的话，这才连夜到世子府上，求兰汐夫人让世子府上的人帮着找到那几个身毒人，问俱所有关于毒蛇喂养的事情。要不然单凭着小人，还真是分身乏术啊……“

    “你还真能抓到那玩艺啊？真有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，这一到了春天，蛇就爱饿，怕是一天不喂便是不行的，小人只要盯着那刘兰姬就好……

    我又自低头沉吟：“刘兰姬现在被关在哪里了？”

    “一入永巷便是酷刑加身，只要她不死，终是能从她嘴里掏出点什么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永巷中人的手段我可是已经见了，怎么保得她不死？”我问张蒿。

    “夫人放心。”张蒿将一杯参茶送到我的手上“这一回莫大侍将永巷中的那几个人全都给换了，此番郑妃娘娘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，永巷那边即使有再大的胆子，也不敢再动手脚的。”

    我接了茶却喝不下去，想起刘兰姬又恨得心口直痛。

    “夫人此番在狱中已经知道是何人陷害，为何当时不修书一封给陛下，俱述实情？”张蒿突然道。

    “陛下也有他自己的顾虑，我这里没有把握自救，却把事情扔给他，倒要他分神为我设法开脱。张蒿，你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了，还会不知道吗？有些事情陛下也会身不由己。”

    张蒿不说话，却偷着瞥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张蒿红着脸一笑：“夫人似乎眼下爱陛下多过爱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话？”我闻听此言暗觉好笑，心下却突然空落无趣，抬眼看了窗外，却见天空渐渐阴沉下来，怕是要下雨了吧。

    “李夫人还是没有消息吗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若是有消息，相信蒙将军会第一时间送入宫内的。”张蒿答道。

    我忧心重重地叹了口气，自己这么没心没肺莽撞惹祸，却是连累了朋友受难，心下自责着，想去梅池宫里看看小四，犹豫了半晌又觉不妥。想起昨天嬴政骂我那一句：“你想得美！”真是有点哭笑不得。自己好意提醒，他这话倒是说得夹枪带棒，呛得人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又自在榻上躺了一会儿，青雪又领了太医馆的医者来给我诊了脉，又按医者给的方子去煎药，红樱也进来两回服侍茶水。我一直不动声色，一句话也不曾多说。她们两个看我这样也不多言，各自忙自己的去了。